下来,就是要记住它,践行它,传下去。”
她看着林征,眼神温柔:
“你现在也在做同样的事,不是吗?”
林征愣住了。
然后点头。
“是。”他说,“我也在记,在写。”
“那你就明白我的感受了。”老人说,“记和写,不是负担,是责任。是死者托付给生者的,最后的礼物。”
礼物。
这个词让林征感到震撼。
他一直把那些记忆看作负担,看作诅咒,看作不得不完成的任务。
但老人说,是礼物。
是那些逝去之人,留给他——留给所有愿意记住的人——的最后的礼物。
“我能……看看那支笔吗?”林征问。
老人点头。
林征拿起笔,仔细端详。
笔身确实有很多划痕,但保养得很好,笔尖依然锋利。
“我每年都用它写一篇字。”老人说,“写在宣纸上,裱起来,挂墙上。你看。”
她指了指墙上。
林征这才注意到,墙上挂满了装裱好的书法作品。
全是同一句话:
“好好读书,把今天的事写下来。”
但每一幅的字体都不一样——有的工整,有的潦草,有的有力,有的颤抖。
最早的一幅是1950年,字迹稚嫩。
最近的一幅是2024年,字迹颤抖,但依然清晰。
“每年写一幅。”老人说,“写到我拿不动笔为止。”
林征一幅幅看过去。
从1950年到2024年,七十四年,七十四幅字。
见证了她的手从稳定到颤抖,见证了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,也见证了她对一句承诺的坚守。
“您……累吗?”林征轻声问。
“累。”老人说,“但值得。父亲在看着我呢。我要让他知道,他的女儿,没有辜负他那句话。”
林征感到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。
他想起周文彬死前的画面:在黑暗的防空洞里,抱着女儿,说出那句嘱托。
那时候的周文彬,可能不知道女儿会活下来。
可能不知道女儿会记住一辈子。
可能不知道,这句话会成为女儿一生的灯塔。
但他还是说了。
因为那是他作为父亲,能给女儿的,最后的东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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