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门见山。
鲁肃直起身,坦然迎上刘湛的目光,声音沉稳有力,显然早有准备:“魏公明鉴。肃此行,正为此间江上未息之烽烟而来。魏公奉天子明诏,代天巡狩,威加海内,扫平北疆群雄,肃与吴侯,素来钦仰,此心天地可表。”他先捧了一句,随即转入正题,“然,荆州之地,乃汉室宗亲、已故刘景升公之基业。景升公新丧,尸骨未寒,其长子刘琦,依礼法嗣位,镇守江夏,本是名正言顺。魏公骤然兴兵南下,直逼夏口,兵锋之盛,江汉震动。吴侯身为汉臣,受朝廷敕封,又与荆州疆土毗邻,唇齿相依,闻此消息,实感不安,故特遣肃前来。”他顿了顿,清晰地道出两个目的,“一来,是为景升公之逝,代为吊唁,略尽盟友之谊;二来,也是想借此机会,当面请教魏公,不知魏公对荆州之地,究竟意欲何为?对未来江东邻邦,又持何等态度?”
他这番话,说得可谓滴水不漏,既表明了孙权作为汉臣和邻居的“合理”关切,又巧妙地点出了江东与荆州唇亡齿寒的利害关系,更将皮球高高踢回给刘湛,试图在看似礼貌的请教中,探听魏军的真实意图和战略底线。
刘湛尚未回答,旁边的郭嘉却似乎忍不住,发出一声极轻的、带着几分嘲弄意味的嗤笑,随即懒洋洋地开口了,语调拖长,如同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:“子敬先生这话说得……真是漂亮,面面俱到,冠冕堂皇。吊唁刘景升?呵呵,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来看看刘景升留下的这份家底,如今还剩下多少,够不够分量,能不能让你们江东也分上一杯羹吧?至于请教?”他嘴角一撇,目光锐利地看向鲁肃,“我看,是来探听虚实,掂量掂量我家主公下一步会不会把战船开到你们建业城下,才是真吧?咱们都是明白人,在这军帐之中,何必绕这些虚头巴脑的圈子?”
郭嘉的话如同淬了毒的匕首,犀利无比,毫不留情面地撕开了鲁肃话语中那层温情的面纱,直刺江东此次遣使最核心的担忧与算计。
鲁肃敦厚的脸庞上,神色微微一变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显然没料到对方会如此直接甚至粗鲁地打断这外交辞令。但他毕竟修养深厚,很快便恢复了镇定,目光转向郭嘉,语气依旧平和:“这位气度不凡,言辞犀利的先生,想必就是名动北方的‘鬼才’郭奉孝吧?久仰大名,今日得见,果然……名不虚传。先生快人快语,肃佩服。”他先不软不硬地回应了郭嘉的讽刺,随即神色一正,语气转为郑重,“然,吴侯之心,昭昭可鉴,乃为汉室社稷安稳,为江东六郡百万生灵之安危计。魏公若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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