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地缝里刨出的,李斛死前藏下的——凤印的倒模。
模面有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,自“羽”旁斜斜延伸,非肉眼难辨。
朱瀚将灯火挪近,烟焰一炷,裂痕清晰起来。
“这道裂,是他留的命。”
朱瀚伸指轻触,又指向案上的账页,“昨夜内库暗门,我看到的那批封蜡与此模纹吻合。若能在朝堂上证成,这道裂便是‘真主’的影子。”
童子压低嗓子:“可柳若已死,李斛亦亡,赵承晟葬火……活口尽灭。王爷一身证据,若被反咬为‘私造密诏,擅入东仓’,恐反成罗网。”
“罗网既张,便看谁先落。”
朱瀚收匣,缓缓吐出一口寒气,“明日早朝,我要他们在日下认账。”
“若有人先下手?”
“那更好。”朱瀚目光冷厉,“在雷前,总要有一道闪。”
未时初,殿前鼓三通。
宫城在雨幕里沉默如兽,只有神武门的钟声沉重滚过云底。
今日非逢大朝会,偏有一道黄绫急诏召集百官,言“聚义仓案需当庭核。凡刑部、内库、都察院、东宫内务,悉数到齐。”
风传是太子请旨,亦有人悄声言是中宫授意。
午门外,赤阶湿滑,侍卫双列。
朱瀚披青斗篷至,高束发冠,脚步稳如铁。
童子欲跟,被守门的内侍横拦。
朱瀚只道:“退在门外。”童子应声,退至角门下,背靠石狮,视线牢牢钉在殿门缝隙。
丹陛之上,御座后屏风高耸,帝王未临。
太子着明黄常服,端坐东榻,神色凝重。
顾清萍在其右,素衣不饰金翠,鬓侧只插一枝白玉钗。
刑部、内库、都察院官员列班,禁印司掌司林渊站在偏列,手中抱着漆盒,袖角微颤。
天穹低压,一线红雨在檐外密密斜织,落在石阶上,荡开极薄的血色涟漪。
“诸卿。”太子开口,声音清朗,却有掩不住的倦,“聚义仓案,风传已久。今日一并核之。凡涉私刻官印、假批内府、夜渡东仓者,不问姓氏,不问资望,皆论,以绝众口。”
刑部侍郎李谦出班,抱案而跪:“殿下,臣昨已严鞫,得其供状。”
他示意小吏捧出几卷供册,“此案乃某中宫侍令授意,某司内监行事,东宫账房误覆,聚义仓主办畏罪。臣愿负其责,先行停职,自待殿下裁断。”
一番话,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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