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王承恩道,“李典簿说,这几日内官监的采买太监都在忙收粮的事。今年北直隶收成尚可,只是粮价比往年高了二成。”
“为何?”
“说是辽东战事,朝廷在北方大量采购军粮,推高了粮价。”王承恩压低声音,“还有……有些粮商囤积居奇。”
又是囤积居奇。朱由检想起永定门外那家被查封的米店。看来这并非个例,而是普遍现象。国难财,从来都有人发。
早膳后,福顺照例去司礼监画卯。今日他回来得比平日早了些,神色间带着一丝兴奋。
“殿下,有新鲜事。”他跪在阶下,语速很快,“今日画卯时,正遇上兵部的人来司礼监送文书。奴婢听见他们议论,说辽东经略熊廷弼上了道奏疏,把朝中好些大臣都给参了!”
朱由检心中一紧:“参了谁?”
“具体名字没听清,但说是牵扯到户部、兵部的好几位堂官。”福顺道,“熊经略在奏疏里说,辽东军饷被层层克扣,到手不足七成。还说有些官员与晋商勾结,走私禁物到辽东,甚至……甚至可能通敌!”
通敌!这两个字重如千钧。朱由检知道,这绝不是空穴来风。在原本的历史中,晋商八大家确实与后金有秘密贸易往来,为努尔哈赤提供粮食、铁器甚至情报。
“司礼监什么反应?”
“魏公公当时脸色就很难看。”福顺回忆着,“他让兵部的人把奏疏留下,说会‘斟酌处理’。但兵部那位主事说,这道奏疏是密奏,按规矩要直呈御前。两人争执了几句,最后魏公公还是收下了奏疏,但说要‘先看看’。”
先看看——这三个字意味深长。魏进忠这是要压住奏疏,还是要找机会篡改内容?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魏公公就进了值房,一直没出来。”福顺道,“奴婢画完卯离开时,值房外还等着好几个人,看着都是朝官模样,脸色都不太好看。”
朱由检让福顺退下,独自在书房中沉思。熊廷弼这道奏疏,无异于在朝中投下一块巨石。参劾户部、兵部官员,指控晋商通敌——这些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。
如果奏疏能直达天听,或许能掀起一场整顿吏治的风暴。但若被魏进忠压下或篡改……
他必须做点什么。
“承恩,”朱由检唤来王承恩,“你去找李典簿,打听两件事:第一,熊廷弼的奏疏,司礼监最终会如何处置。第二,朝中哪些大臣与晋商往来密切,特别是……哪些人可能在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