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整齐,神情肃穆,步履沉稳,默默地跟随着他们的主宰。这支沉默而强大的队伍,本身就是刘湛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最坚实、最无可辩驳的实力与威望的象征。他们每一个人,都是一部传奇,而此刻,这些传奇都汇聚于刘湛一人身后,如同众星拱月。
队伍开始以一种庄重而缓慢的速度,沿着被清扫得一尘不染、甚至洒上了细微黄沙的御道,缓缓前行。穿过两侧如同波浪般起伏、爆发出阵阵狂热欢呼的人群,穿过街道两旁屋檐下悬挂的、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的“魏”字大旗,坚定不移地向着南郊那座新筑的受禅坛行进。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马蹄声,踏在坚硬的青石板路面上,与庄严古朴的钟鼓乐章、远处百姓那山呼海啸般的“魏公万岁”的欢呼声,奇妙地交织在一起,谱写成了一曲独属于权力巅峰交接时刻的、雄浑而复杂的交响曲。
受禅坛设于南郊一片事先平整出来的开阔之地,背倚绵延的土垣,面向广袤的原野。坛依古礼而建,高达三丈九尺,分为三层,取“三才”“九重”之意,每一层都有洁白的玉石栏杆环绕,栏杆上雕刻着云气仙兽的图案。坛体用取自太行山的青灰色巨石垒砌,显得厚重而古朴。坛顶平坦开阔,中央设立着祭祀昊天上帝的牌位,四周旌旗招展,玄色的大魏旗帜与五方天帝的色旗在寒风中飘扬。坛下,更是禁卫环列,甲胄鲜明,枪戟如林,气氛肃穆庄严到了极点,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,弥漫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压抑感。
巳时初刻,被钦天监反复推算确定的吉时,终于到来。
冗长、繁琐、每一步都蕴含着深意、不容有丝毫差错的禅让仪式,正式拉开序幕。担任赞礼官的是德高望重、精通礼仪的老臣华歆,他深吸一口气,运足中气,用一种悠长而清晰的腔调,高声唱喏,每一个字都在空旷寒冷的郊野上传出很远,带着回声:
“吉——时——已——到——!禅——让——大——典——启——!”
首先,是由汉帝刘协从许都派来的使者——一位须发皆白、身形瘦削、穿着前汉式样陈旧朝服、代表着汉室最后体面与法统延续的老宗正刘艾——颤巍巍地登上了受禅坛的第二层。他面向南方许都的方向,整理了一下衣冠,然后缓缓跪拜下去,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,动作迟缓而郑重,仿佛在向一个行将就木的王朝做最后的告别。礼毕,他站起身,从身旁随从捧着的金丝楠木匣中,取出了那道决定天下归属、以皇帝口吻书写、盖着传国玉玺的禅位诏书。他用那双布满老年斑、微微颤抖的手,小心翼翼地展开那道明黄色的绢帛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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