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,”韩嵩见有人附和,立刻补充,他更关心的是战火之下的黎民百姓,“一旦开战,襄阳首当其冲,必成修罗场,城内数十万百姓何辜?他们何其无辜,要为我等权位之争陪葬?魏公已明确承诺保全景升公家小,优待我等官吏将领,若再抗拒,只怕……届时玉石俱焚,我等死不足惜,这满城生灵涂炭之罪孽,谁人来担?九泉之下,有何颜面去见景升公?”他的话语带着悲天悯人的色彩,也点出了抵抗可能带来的道德与良心上的沉重负担。
就在这时,密室的门被轻轻叩响,一名蔡瑁的心腹家将闪身进来,低声在他耳边急促地禀报了几句。蔡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挥挥手让那人退下后,他颓然靠向椅背,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他扫视了一圈盯着他的众人,声音干涩沙哑,如同砂纸摩擦:“刚得到消息……城内,已有不少士族家中,收到了北边通过各种渠道送来的密信……伊籍、马良、向朗等人,态度已然暧昧,聚会密谈频繁。甚至……军中一些中层将领,也开始人心浮动,私下议论纷纷……”
此言一出,密室内陷入了更深的死寂,落针可闻。内部的不稳与潜在的背叛,比外部强大的军事压力更让人感到绝望和冰冷。堡垒,总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。
蔡瑁闭上眼睛,脑海中闪过刘湛那深邃而不容置疑的眼神,闪过郭嘉那诛心而戏谑的言语,闪过诸葛亮描绘的“共襄盛举”那诱人却遥远的图景,再想想内部可能出现的裂痕与倒戈,以及那个远在江夏、名义上更具继承权、随时可能打回来“讨逆”的刘琦……
所有的筹码,似乎都在对方手里。抵抗,看似悲壮,实则通往的极可能是迅速的军事失败与随之而来的彻底清算;投降,看似屈辱,却有可能保住性命、家族财富,甚至……还能在新的权力格局中,凭借手中的水军资本,谋得一席之地,延续权位。
这一夜,对蔡瑁,对张允,对整个襄阳城的决策层而言,注定是一个漫长、煎熬、充满争吵、权衡、恐惧、不甘与最终无奈妥协的无眠之夜。
……
第二天,辰时将至。
秋日的朝阳终于完全挣脱了地平线的束缚,将万道金光洒向大地,驱散了汉水江面的薄雾。北岸,魏军大营辕门轰然洞开。
刘湛换上了一身轻便的戎装,外罩锦袍,在金甲曜日的虎卫亲兵簇拥下,骑马立于阵前最突出的位置。诸葛亮与郭嘉分立两侧稍后。身后,是肃立如林、鸦雀无声的魏军战阵,刀枪反射着阳光,形成一片令人心悸的金属森林,一股冲霄的杀气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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