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移开听诊器,才轻声补充道:“犬子前日在杏树下追闹玩耍,恰逢春雨突至,淋了小半个时辰的冷雨,当晚便开始发热咳嗽。我曾用生姜葱白煮水给他驱寒,也按《千金方》里‘治小儿咳嗽方’熬了贝母汤,却始终不见好转,反而咳得愈发严重,昨夜更是咳到后半夜才浅浅睡去,醒来后连早饭都吃不下几口。”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麻纸,上面用小楷详细写着孩童每日的体温变化、饮食情况与咳嗽频率,甚至标注了每次咳嗽的轻重程度,记录得详尽清晰,可见为人父的用心。
听诊器里传来细密的湿啰音,清晰得如同春雨打在芭蕉叶上,林晚眉头微蹙,又让孩子张口看了舌苔,见舌质偏红、苔薄黄,心中已有了判断:“是急性支气管炎,风寒入里化热了,光用温性的生姜葱白驱寒不行,得清热润肺才行。”她转头对沈砚道:“沈兄,你那里有川贝母吗?最好是研磨好的细粉,再要些新鲜的梨,咱们做个川贝蒸梨,既能清热化痰,又比苦药汤子容易让孩子接受。”沈砚立刻点头,从药箱里取出个小巧的瓷瓶,倒出少许洁白细腻的粉末:“这是太医院精制的川贝母粉,药效比寻常的好,我特意带了些备用。梨的话,学堂后厨就有,是昨日邻村阿婆送来的谢礼,还新鲜着呢。”周先生连忙起身:“我去取梨!灶房里还温着热水,洗梨削皮都方便。”说着快步走出侧屋,脚步声都带着几分急切。林晚则留在屋中,继续安抚孩子,轻声问他哪里不舒服,又拿过榻边的麦饼闻了闻,眉头微蹙:“这饼凉了,孩子咳嗽时脾胃弱,吃凉食容易伤脾胃,回头让先生给你热了再吃好不好?”孩子含着糖,含混地点点头,小手指了指窗外的杏树,小声说:“想……想摘杏花。”林晚顺着他的手指看去,粉白的杏花正开得热闹,笑着答应:“等你病好了,姐姐陪你一起摘,还能用杏花做甜糕吃,好不好?”孩子眼睛一亮,咳嗽都轻了些。
周先生端着洗好的梨回来,沈砚已在灶房找了个干净的陶碗,林晚接过梨,用沈砚递来的银刀仔细削皮,刀刃锋利,梨皮削得薄而均匀,卷成小小的一卷。她把梨从顶端切开,小心挖去中间的梨核,形成一个小盅,将川贝母粉均匀撒在梨盅里,又从沈砚带来的布包里取了少许砂糖撒上——这是她特意让沈砚带来的,想着给孩子调味用。“砂糖能润肺,还能让味道好些,孩子更容易吃下去。”她一边解释,一边把切下的梨顶盖回去,用几根细牙签固定好,放进陶碗里,再往碗里加了少许温水,“蒸的时候加些水,免得蒸出来太干。”周先生早已生好了炭火,把陶碗放进蒸笼,盖上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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