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发过誓,不砍够十个鬼子不回家。
但他没能砍够十个。
也没能回家。
“栓子……后来呢?”林征问。
“死了。”老人说,“就在我哥死后几分钟。鬼子围上来,栓子抱着我哥的尸体,拉响了手榴弹。尸骨无存。”
林征闭上眼睛。
又两个。
赵铁山,栓子。
都死在了喜峰口的雪夜里。
“你……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?”老人突然问,“这些事,连县志里都没写全。”
林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难道说,因为我是你哥的转世?因为我亲身体验过那一夜的寒冷和疼痛?
他只能说:“我查阅了很多资料,也走访了一些老兵的后人。”
老人盯着他,看了很久。
那双老鹰般的眼睛,似乎能看穿人心。
但最终,他只是点点头:“推我出去吧。这儿太闷了,我带你去看个地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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博物馆后面有个小院子,种着几棵槐树,树下有几张石凳。
四月的沧州,风还有些凉,但阳光很好。槐树刚抽出新芽,嫩绿色在阳光下透明得像玉。
老人让林征推他到一棵最大的槐树下。
“这儿,”老人指着树下,“以前是我家的院子。这棵槐树,是我爷爷的爷爷种的。我小时候,就在这树下跟我哥学刀。”
林征看着那棵槐树。
树干很粗,要两人合抱。树皮皴裂得像老人的手,但树冠依然茂盛,新生的枝叶在风里轻轻摇晃。
“我哥大我八岁。”老人缓缓开口,眼睛望着树冠,像在望着遥远的过去,“我五岁那年,他开始教我刀法。他说:‘铁林,咱们赵家的刀,不是用来砍柴的,是用来砍仇人的。’”
“那时候我不懂什么叫仇人。直到1931年,九一八的消息传过来。我爹在院子里磨了一夜的刀,说:‘小日本占了东北,早晚要打到关内来。’”
“1933年春天,我哥参军了。走那天,就在这棵槐树下,他跪下来给爹娘磕了三个头。爹把祖传的刀递给他,说:‘铁山,赵家的刀,不能只砍木头。’”
老人停下来,深深吸了口气。
风穿过槐树枝叶,沙沙作响。
“我哥走后的第三个月,消息传回来了。”老人的声音变得很轻,像怕惊动什么,“二十九军派人送来了刀,还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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