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方面,对这个外孙女,他有点打怵,
仿佛什么都被这丫头算计好了一样,说话条条是道,办事妥妥当当。
自己说也说不过,打也打不赢。
别管别人吃不吃亏,她肯定占便宜。
这样的孙辈,说不定算计着他的棺材本,还是离远点好。
风从田野吹过,带着青苗的气息。
白丽雅嘴角微微扬起,一路吃着桃酥,含着糖,走得舒心欢畅。
等她进村,夕阳已经西下,天边晕染着渐变色的晚霞。
赵树芬已经从地里回来了,白丽珍正在堂屋做晚饭。
白丽珍一看姐姐进屋了,急忙看向她。从她的表情里,搜寻那个令她担心了一整天的答案。
没用一言一语,白丽雅已经了然。
她咧开嘴,用笑容去回应妹妹的关切。
她笑得那么灿烂,好像烧旺的小火炉,把整张脸都点亮了。
一看姐姐的表情,白丽珍秒懂,乐得嘴角扯到耳朵边上。
不小心笑出了声,赶紧捂上嘴,飞快地瞅一眼东屋有没有动静。
再回头看看姐姐,调皮地眨巴着眼睛,手中的锅铲挥舞得更欢快了。
赵树芬对此一无所知。
她正直挺挺躺在东屋的炕上,愁云惨雾地想着心事。
白天在生产队干活,又听见有人背后蛐蛐她,戳她脊梁骨。
偏偏她既说不出道理反驳,也没勇气当面发难。
苟三利关在局子里,苟长富又被停了职,
一夜之间,她以为能倚靠的两座“山”全塌了,
只剩下一地让她无所适从的讥讽和耻笑。
“妈,吃饭了。”
白丽珍小心翼翼的声音在门口响起。
赵树芬一动不动,眼皮都没眨。
“妈,我把饭做好了,姐也回来了,一起吃饭吧。”
白丽珍又唤了一声。
赵树芬依旧沉默,但胸腔里却沉沉地泄出一口气:
“唉……”
白丽珍无措地回头看看姐姐,白丽雅握着饭勺和盛好饭的碗愣住了。
“妈?”
白丽珍不死心,又靠近炕沿一步。
“唉……”
又是一声沉重、绵长的叹息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,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中。
白丽珍叫一声,她就颓丧地叹一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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