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墨掉”这名儿,不是爹妈起的,是小时候泥巴地里干架、拳头对拳头时憋出来的狠话。不是你“抹掉”我,就是我“抹掉”你——带着汗臭味和血腥气,是那会儿最赤裸裸的生存规则。
揣着家里给的生活费和几年省吃俭用攒下的“出门梦”,墨掉一头扎进了传说中遍地是机会的H市。他以为迎接他的是灯火辉煌,是无数可能。结果?现实比H市刚开春那会儿的风还刺骨。冬天名义上走了,可那股子阴冷劲儿,还在高楼大厦的缝隙里钻来钻去,吹在脸上,跟小刀子剌似的。
钱?那点盘缠,在房租和一天两顿外卖(还不敢点好的)的夹击下,像手机电量一样,唰唰往下掉,转眼就红了。没学历没技术,工作?在火车站附近晃悠的日子,让他觉得自己就像被这座城市吐出来的渣渣,连扫地阿姨都懒得看他一眼。
他早不敢想什么奇迹,就图混个饱饭。挤上那辆咣当响的104路公交时,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、跟他无关的繁华,眼里那点光,快被疲惫和一天没吃东西的胃给磨没了。
终点站,龙华西路,名字听着挺光鲜,站台一样透着凉气。这会儿的他,哪还有“抹掉”别人的劲儿?他成了这座城市最不起眼、也最碍眼的污点。
身上那件外套,汗味、土腥味,还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馊味儿混在一起,直冲鼻子。头发像被油糊住了,一绺绺贴在脑门上,几根倔强的支棱着。脸上脏得只看得清一双眼睛,透着茫然和一种近乎麻木的警惕。脚上的鞋彻底张了嘴,冻得发红的脚趾头露在外面,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狼狈。他像个被抽掉了魂儿的空壳,沿着龙华路,一步一蹭地往漕溪路那边挪。
每一步都费劲。终于,腿实在撑不住了。他晃了晃,像个快散架的快递箱子,一屁股瘫坐在73路公交站冰冷的水泥墩子上。
他看着光秃秃的梧桐树,感觉寒气从骨头缝里往外冒。他缩了缩脖子,把肩上那个跟他一样破旧、看起来像学生时代的旧书包抱得更紧了点——那是他仅剩的、能挡住点啥的玩意儿。
就在这时——
“嗡——!!!”
一声撕裂空气的尖啸突然炸响!引擎的咆哮带着一股子蛮不讲理的劲儿,瞬间盖过了街上的车流声和路人说话声。一道刺眼的红色幻影,带着热浪和冷风,“嘎吱”一声,稳稳停在他脚尖前不到半米的地方!
路边的树叶哗啦啦飞起。
流线型的车身在灰蒙蒙的天色下闪着昂贵又冰冷的光。车门上,那匹跃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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