浩。李浩还在昏睡,眉头紧锁,像在做一个很痛苦的梦。她起身,打开门。
门外站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,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,脸上有道疤,从左眉骨斜划到右嘴角,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。他就是这艘船的陈大副。
“船长在前舱等你。”陈大副说,眼睛在清辞脸上扫过,又看了一眼舱内的李浩。
清辞点点头,跟着他往前走。船舱的走廊很窄,两边堆着杂物,空气里有股浓重的机油味。偶尔有船员经过,都穿着同样的工装,表情麻木,眼神空洞,像一具具会走路的木偶。
前舱是船长的房间,比清辞那间大些,有张书桌,桌上摊着航海日志和几张海图。船长坐在桌后,正抽着烟斗,看见清辞进来,点了点头。
“坐。”他指指对面的椅子。
清辞坐下。船长五十来岁,头发花白,脸被江风吹得黑红,皱纹深刻,但眼神很锐利,像能看透人心。
“姑娘,”他开门见山,“你们惹的麻烦不小吧?”
清辞没说话,只是看着他。
船长笑了笑,笑容里有些无奈:“我跑船三十年,什么人没见过?但带着枪伤,被青龙帮追杀,还能从太湖逃出来的,你们是头一对。”
“您怎么知道……”清辞的心提了起来。
“镇江码头有我们的人。”船长吐出一口烟,“消息传得快。青龙帮帮主赵天雄亲自带人,把太湖翻了个底朝天,说要找一男一女,男的受了枪伤。悬赏从五百大洋涨到了一千。”
一千大洋。清辞的心沉了下去。重赏之下必有勇夫,现在全江苏的江湖人、地痞、甚至普通百姓,可能都在找他们。
“船长,”她抬起头,“您既然知道,为什么还要救我们?”
船长沉默了一会儿,敲了敲烟斗里的灰:“我儿子,三年前,也死在闸北。”
清辞愣住了。
“他当的是税警,不是正规军。”船长的声音很平静,但握着烟斗的手在微微发抖,“日本人的炮弹打过来的时候,他们连枪都没发,就被埋在了废墟底下。我去收尸,只找到半截皮带,上面有他的名字。”
他抬起头,看着清辞:“我一直在想,为什么?为什么我们的兵,连枪都没开,就死了?后来我听说,是有人把布防图卖给了日本人。是谁卖的?我不知道。但我知道,那些王八蛋,现在可能还在高官厚禄,吃香喝辣。”
清辞明白了。船长救他们,不是因为善良,而是因为恨。和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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