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“啪嚓!”
绿瓶的茅台酒重重砸在水泥地上,瞬间粉身碎骨。
浓郁的酱香味瞬间弥漫整个车间,盖过了机油味。在严禁烟火的车间里,这股酒味就是违纪的铁证,是资本主义享乐的罪证!
上班时间带高度白酒进车间?
人为损坏贵重进口设备?
王主任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门口的手指都在哆嗦:“滚!现在就滚!让保卫科的人来!林大强,你彻底完了!”
林大强是被两个年轻力壮的工人架出车间的。
他在正午毒辣的太阳底下站了很久,像个被抽干了灵魂的稻草人。裤腿湿冷,脸上顶着大包,手上沾着机油,脚边是被砸烂的尊严。
完了,哪怕派出所不立案,他的工作也保不住了。
那股子绝望在肚子里翻滚,最后化作了极度的饥饿和暴虐。胃里的酸水让他想咬人。
去食堂!哪怕是最后一顿饭,老子也要吃回来!
正午的食堂人声鼎沸,铝饭盒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。空气里弥漫着煮白菜和陈米的味道。
林大强打了一份只有两片叶子的白菜汤,缩在角落里。他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,但他不在乎了,他只想找个东西撕碎。
就在这时,食堂门口的光线暗了暗。
喧闹声诡异地低了下去。
是林双双来了。
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蓝布外套,空荡荡地挂在身上,显得她整个人更加单薄,像纸糊的一样。
她低着头,走得很慢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。那张只有巴掌大的小脸上,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。最触目惊心的,是脖子上那一圈紫得发黑的掐痕,在领口若隐若现,像是精美的瓷器上被人恶意敲出的裂纹。
那是无声的控诉。
她手里捧着一个铝皮饭盒,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。
视线在食堂里扫了一圈,定格在角落里像头孤狼般的林大强身上。她原本暗淡的眼睛里,突然迸发出一丝近乎愚忠的孺慕。
“爸……”
她快步走过去,因为走得急,还踉跄了一下,引得周围好几个男工下意识想伸手去扶。
林大强正在恶狠狠地嚼着一片老白菜叶子,听到这声“爸”,咬肌猛地一僵。
饭盒被轻轻放在桌上,盖子揭开,热气腾腾。
两个白得扎眼的精面馒头,上面居然卧着一个煎得两面金黄的荷包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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