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户外面,阳光正好着呢。
但是他心里明白,有些黑暗的东西啊,从来就不会自己被照亮的——除非有人亲自去把这黑暗给撕开。沈观刚一睁眼,就瞧见窗外的阳光已经斜着照进来了,洒在验尸房那斑斑驳驳的墙上,就好像是一层薄薄的金箔盖在旧伤疤上似的。
他在原地站着没动,手指头还捏着从井壁上剥下来的青苔样本呢。那青苔啊,又湿又冷,滑溜溜的,还带着地下深处那种腐烂的味儿。
但这时候,这么不起眼的一小点绿东西,在他手心里却烫得像烙铁一样。
他脑袋里啊,第三次推演的那些画面还在不停地回放呢。在那个雨夜的巷口,快手阿七偷偷跟着柳照,袖子里的香粉就那么悄悄地撒落下来。得手之后呢,阿七并没有跑远,而是又折回到城南的那间破屋子,轻轻推开门,小声地唤着“娘”,声音又低又哑,可听起来却很温柔。
昏黄的油灯下面,有个老妇人蜷缩在草席上,脸色灰扑扑的,呼吸也很微弱。
床头还压着一张药单呢,上面的字墨汁还很清晰。那是京兆尹的幕僚孙景和,在太医院特许药局签押的,买了三两的“雪髓参”,还有五贴“九转还阳膏”,这价钱可超过一百金了。
那种药啊,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买得起的,就算是六品的官吏,那也得一层一层地报备才能拿到呢。
可是一个在市井里混的小偷,他哪来的门道能拿到这种凭证呢?
更奇怪的是,在药单的背面,居然有一行小字,写着:“若事不成,母即停药。”
沈观心里猛地一沉。
他切换到阿七的视角的时候,就亲身经历了阿七内心的那种挣扎。那天晚上,阿七就蹲在屋檐下面抽旱烟,那火光映照着他颧骨高高的脸。他不是不害怕,只是逃不了啊。
他老妈都快不行了,能救命的药就在孙景和那家伙手里呢。
那个人特别淡定地把药单递过来,就轻飘飘地说了句:“你只要让他睡过去就行,别的,不用知道。”
哪有什么“不用知道”的事儿啊?
只要跟官场上的案子沾上边儿,那可就等于迈进死胡同了。
阿七心里明白着呢,所以事儿完了之后,他特意多看了一眼那具“尸体”。当时在井边,那个穿黑衣服的人把人踹到井里的时候,柳照的手指头还在抽动呢。
他还没死啊。
可是阿七啥也没说。
他就默默地转身,在雨里走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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