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,她接了起来,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,像被梦揉皱的纸。
“我拟了个时间表。”他说,“想听听你的意见。”
电话那头静了几秒,呼吸声若有若无。他知道她在权衡,在警惕。过去几年里,他给她的承诺太多次化为空谈——会议延期、行程冲突、突发状况……每一次都说“下次一定”,可“下次”从未真正到来。
“你认真的?”她终于开口,语气里没有质疑,只有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“不是冲动。”他靠着窗台,望着远处楼宇间升起的晨光,玻璃映出他眼下的青黑和一丝罕见的柔软,“我知道你现在最怕什么——怕我又消失,怕孩子刚建立期待就落空。所以我没说‘我要天天陪他’,也没提‘立刻公开身份’。我只是把能腾出来的时间排进去,每周三下午固定空着,周末留半天远程办公。你可以慢慢让他习惯一个常来的叔叔。”
这不是豪言壮语,也不是戏剧性的转折。这是退让,是妥协,是成年人在现实夹缝中为情感争来的一线空间。
艾迪没马上回应。他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,像是放下了一块压了很久的石头。那声叹息里有疲惫,也有松动。
“他昨天睡前问我,那个看书的叔叔会不会再来。”她低声说,“我说,只要他愿意来,就会见到。”
亚瑟喉头一紧,几乎说不出话。他闭上眼,眼前浮现出孩子仰头看他时的眼神——清澈,好奇,带着一点怯生生的信任。那种目光,比任何投资人的审视都更让他无所遁形。
“那我一定去。”他说,声音低而稳,“不用他等太久。”
挂了电话,他打开电脑召集团队开视频会。屏幕上一个个头像亮起,有人刚起床,头发乱着,有人还在吃早餐,咬着吐司含糊地打招呼。他开门见山:“接下来一个月,我会减少公开露面。部分管理职责要移交,决策流程也要调整。”
会议室里顿时响起议论声。
“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?”有人问。
“没有。”他摇头,“是我个人生活有了新责任,必须花时间处理。”
“是因为家庭?”
“是。”他坦然点头,目光直视镜头,“我有个孩子,之前不知道。现在知道了,就不能再缺席。”
屏幕安静了几秒。有人皱眉,有人低头记笔记。运营主管开口:“这会影响战略节奏。投资人最近很关注我们第三季度的动作。”
“所以我提前和你们沟通。”他打开共享文档,展示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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