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四海却像是个正在雕花的绣娘,手里的焊枪稳得纹丝不动。那电弧在他手里乖巧得很,顺着钢管的接缝处缓缓游走。
他也不急,一点一点地送着焊条,那一明一灭的弧光映照在他满是油汗的脸上,透着股子专注的狠劲。
李山河虽然不懂电焊,但也看得出来这手艺是真的硬。
那焊缝平整光滑,纹路像鱼鳞一样层层叠叠,严丝合缝,没有一点气孔和夹渣。
这一干就是一个多钟头。
等罗四海把第一组回型弯管焊完,直起腰的时候,后背的工装早湿透了。
“行了,先歇口气。”李山河把烟头往脚底下一扔,碾灭了走过去,递过去一条早就用热水烫好的热毛巾,“饭菜都上桌了,酒也醒好了,再干这菜都得凉了。”
一听到酒,罗四海把面罩往头上一推,露出那张被烟熏火燎得通红的脸,那张原本严肃得像欠了他八百块钱的脸上立马挤出了褶子,眼睛都笑没了:“那十年的茅台?没忽悠我?”
“哪能啊,都给您满上了。”
正屋里,大圆桌上摆满了菜。
小鸡炖蘑菇、排骨炖豆角、一大盆杀猪菜,还有一盘切得薄薄的酱牛肉。
那酒香早就在屋里飘散开了,勾得人馋虫直翻跟头。
李宝财坐在主位上,手里盘着俩铁胆,那双老眼盯着桌上那两瓶看起来有些陈旧的茅台酒瓶子,喉结动了动。
“二河啊,这真是那十年的老酒?”老爷子今儿个也破例没早睡,等着这口呢。
“爷,罗叔是行家,让他给您鉴定鉴定。”李山河笑着给罗四海倒了满满一杯。酒液微黄,挂杯明显,那股子陈年的酱香味儿直钻鼻孔。
罗四海也没客气,端起酒杯,先是用鼻子深深嗅了一下,然后滋溜一口抿进去。他闭着眼睛,腮帮子鼓动了两下,半天没舍得咽下去。
“好酒!”罗四海猛地睁开眼,一脸的陶醉,“这酒曲味正,回甘厚重,确实有些年头了。这一口下去,刚才那点烟火气全压下去了。”
“那是,我大孙子还能骗你不成?”
李宝财一听这话,脸上也是红光满面,那是比自己喝了还高兴,端起酒杯跟罗四海碰了一下,发出清脆的响声,“来,小罗,这几天辛苦你了,一定要把我那大孙子的宝贝管子焊结实喽。咱老李家别的不说,只要你活干得好,这酒管够!”
罗四海把胸脯拍得啪啪响,豪气干云:“老叔您就把心放肚子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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