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一旁的郭嘉岂会放过这个凑趣的机会,立刻插嘴,表情夸张地说道:“陛下,您这可就有所不知了!臣可是听宫里的小黄门们私下传,山阳公如今医术了得,堪称‘浊鹿城华佗’!前几日,这苑里有个伺候花草的小黄门,不知怎么中了暑气,头晕呕吐,还是山阳公亲自诊脉,开了方子,一剂下去,便药到病除了!这要是搁在以前,那可是妥妥的‘御医’水准,不,是‘帝医’水准啊!”他这话半真半假,既捧了刘协,又带着他特有的、让人哭笑不得的戏谑,将一件小事渲染得颇具传奇色彩。
刘协被他这番夸大其词逗得莞尔,连连摇头:“郭司空切莫听信那些下人以讹传讹,谬赞了,谬赞了!不过是些《千金方》上记载的、治疗寻常暑湿的方子,随手借用而已,岂敢妄称医术?实在是愧不敢当。”
刘湛看着两人之间这轻松甚至带着几分诙谐的对话,看着刘协那全然放松、甚至能与人开玩笑的心态,心中最后一丝关于前朝隐患的、若有若无的疑虑,也终于彻底烟消云散。眼前的刘协,已然真正地、从内心深处接受并安于命运的安排,在这座名为“浊鹿城”的精致牢笼里,为自己找到了一片内心的安宁与寄托。这,对于双方而言,或许都是最好、最体面的结局。
他们在苑中随意漫步,谈论着《泰始大典》中某些经义的诠释,品评着园中仿汉式建筑的匠心,比较着不同品种菊花的优劣,绝口不提朝政军事,不论天下大势。午后的阳光,带着深秋特有的稀薄暖意,透过梧桐那已然稀疏的、金黄的叶片间隙,洒下斑驳晃动、如同碎金般的光影。秋风拂过,带着更多落叶旋转飘落的轻响,以及那残留的、清冷的菊花香气。时光在此刻,在这方小小的、被隔绝的天地里,显得格外静谧、悠长,仿佛被无限拉长,凝固成了一幅名为《前朝旧主与当世新君》的、和谐而略带伤感的画卷。
临别时,刘湛在苑门处停下脚步,对亲自送出的刘协温言道:“此间清静,远离尘嚣,正宜修身养性。山阳公若有所需,无论是书籍、用物,或是觉得烦闷,想找人说说话,均可随时遣人告知于朕,不必拘礼。”
刘协站在门槛之内,对着刘湛,再次深深一揖,这一次,他的腰弯得更低了些,语气也更加沉静而真诚:“陛下隆恩,天高地厚。协……老朽感激不尽,铭感五内。此生别无他求,惟愿陛下龙体康健,江山永固,福寿安康,开创万世不朽之泰始盛世。”
望着刘湛与一路还在回味茶香、咂摸着嘴的郭嘉离去的身影,消失在宫苑门外那逐渐浓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