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虽凭水寨险要暂能支撑,但长久下去……且皖口方向,吕子明虽已设伏,然徐晃亦是宿将,万一……”
“没有万一!”孙权猛地站起身,碧眼中闪过一丝决绝,“孤已下令,尽发江东之兵,募集山越精壮,加固沿江防线!告诉将士们,此非为一姓之存亡,乃为保我江东父老,不受北人铁蹄践踏!告诉公瑾,告诉他……”他的声音有些哽咽,但迅速恢复了坚定,“告诉他,孤与建业,与他同在!江东……可以战至最后一兵一卒,但绝不会不战而降!”
这一刻,碧眼儿身上散发出的,是一位绝境中的领袖,所能迸发出的全部勇气和担当。鲁肃深深一揖,心中五味杂陈,既有感动,亦有深重的忧虑。
视线转回庐江皖口。
徐晃率领的一万“虎豹营”精锐,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猎豹,已在芦苇荡中隐匿了数日。他们嚼着冰冷的干粮,饮用着带着泥腥味的江水,忍受着潮湿和蚊虫的叮咬,所有的一切,都是为了等待那个最佳时机。
终于,在徐晃观测天象、预测将有浓雾的这天夜里,机会来了。
大雾如约而至,浓得化不开,仿佛天地都被这乳白色的混沌吞噬。江流声、偶尔的水鸟啼鸣,在雾中都显得扭曲而遥远。
“将军,真乃天助!”副将压抑着兴奋,低声道。
徐晃面色沉静如水,他仔细检查了身上的甲胄和手中的长斧,低声道:“传令,按计划,渡江!”
数十条快船,如同离弦之箭,悄无声息地滑入浓雾笼罩的江面。船上的“虎豹营”士卒,皆是百里挑一的悍卒,此刻人人屏息,只有船桨划破水面的轻微“欸乃”声,以及自己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声。紧张的气氛几乎让空气凝固。
徐晃亲自立于首船船头,目光如电,试图穿透浓雾,看清对岸的轮廓。他的心跳同样很快,并非恐惧,而是一种对未知和即将到来的血战的亢奋。他能感觉到手中长斧冰冷的质感,也能感觉到身后儿郎们灼热而信任的目光。
船队行进顺利,眼看距离对岸那片预定的、守备松懈的滩头越来越近,甚至能隐约看到岸边的芦苇黑影。
胜利仿佛触手可及。
然而,就在船头即将触岸的刹那——
“嗤啦——!”
一道火箭如同信号,猛地从对岸黑暗中升起,撕裂了浓雾!紧接着,第二道,第三道……无数火把瞬间点燃,将整个滩头照得亮如白昼!
火光映照下,是密密麻麻、严阵以待的江东弓箭手!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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