著称的谋士身上。连一直沉默的孙权,摩挲玉圭的手指也不由得微微一顿,抬起了眼帘,碧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期待。
鲁肃感受到众人的注视,神色依旧从容,他缓缓说道:“刘湛新近登基,定国号,改元,颁布新律,其首要之务,在于稳定内部,消化新得的北方广袤疆土,理顺各方关系。此时若贸然大举兴兵南征,于他而言,后勤补给漫长,水战非其所长,亦非万全之策,风险极大。因此,其所遣使者,名为携带诏书前来‘册封’,实则更多是试探我江东的态度与虚实。若我江东反应激烈,断然拒绝,甚至如公瑾所言,斩杀来使以明志,则无异于授其口实,给了他用兵的绝佳理由,反而会促使其下定决心,速来征讨。此乃下策。”
他话锋一转,看向主战派:“然,若我江东全然接受其册封,毫无保留地表示臣服,则军心士气必然遭受重挫,民心亦会惶惑不安,将士们血战得来的尊严将荡然无存,日后……恐怕再难凝聚起抗争之志气与力量。此,亦非良策。”
他最后将目光投向孙权,说出了他的核心策略:“故而,肃以为,当前之策,精髓在于一个‘拖’字。具体而言,可厚待其来使,以彰显我江东礼数;可收下其诏书,以示我并未公然决裂;但对于是否接受其封号,何时接受,以何种形式接受,则……不即刻明确表态。言辞上需保持谦恭,避免刺激对方;态度上则要拿捏分寸,保持一定的暧昧与模糊。与此同时,”他语气加重,“我江东必须争分夺秒,加紧整军备战,操练水陆兵马,加固沿江各处要害关隘的防务,多备滚木礌石、火油箭矢。此外,还需立即派遣精干细作,携带重金,潜入北方,不惜代价打探魏国朝廷内部动向、军队调动、粮草储备等虚实。更重要者,需积极派遣能言善辩之心腹,秘密联络荆州刘备、益州刘璋,乃至交州士燮,向其陈说唇亡齿寒之理,魏若灭我,下一步必图荆、益!若能说动他们,哪怕只是形成一种松散的抗魏同盟,互为声援,共拒北兵,则我江东所面临的压力,便可大为减轻。如此,外示柔顺,麻痹对手,内修战备,巩固自身,外交斡旋,争取盟友。此策,既能为我们赢得宝贵的喘息与准备时间,又能观望北方内部是否会出现变数,寻觅可乘之机。此乃……权宜之策,亦是存身待时之策。”
鲁肃这番话,条分缕析,层层递进,如同一位高明的棋手,在僵持的棋局中,下出了一手看似平淡、实则内涵丰富的“靠”或“搭”,既没有在气势上彻底被对手压倒,也没有在实质上放弃自己的阵地与底线,为处于劣势的江东,赢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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