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转向荀彧,询问道:“文若,以你之见,既已决意,下一步,具体当如何行止?章程礼仪,不可废弛。”
荀彧早已胸有成竹,沉声答道:“回主公,按照古礼禅代惯例,为示谦冲之德,避免‘强取’之讥,主公需‘三辞三让’,方显天命所归,众望难却。臣建议,主公可先将这第一批、乃至后续送来的劝进表章,明确下诏,或由臣等代为传达,表示推辞之意,言辞需恳切,态度要坚决,言明功微德薄,不敢僭越。待第二轮、第三轮表章更汹涌而至,天下劝进之声势更隆,达到顶峰,届时,主公方可……顺应天命,勉徇群情。” 这是一套完整的、充满象征意义的政治仪式,每一步都蕴含着深意。
“正是此理!文若兄深谙此道!”郭嘉立刻接口道,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,仿佛刚才那个分析利害、言辞恳切的是另一个人,“这第一轮嘛,咱们就得学学古之圣贤,做足姿态,坚决推辞!痛哭流涕……呃,这个倒也不必,但一定要让全天下人都看清楚,听明白,主公之德,谦冲自牧,非是那等恋栈权位、急不可耐的鄙夫!顺便嘛……”他狡黠地眨眨眼,压低了声音,像是一只算计得逞的狐狸,“也让那些还在骑墙观望、或者心思不那么纯粹、想待价而沽的家伙,再跳得高一点,表演得更卖力一点,咱们正好看得清楚些,记在心里。这登基之后,论功行赏,也好有个依据,不是吗?” 他将这庄重的政治仪式,瞬间解构得带上了几分市侩和算计的色彩,却又无比真实。
刘湛颔首,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了然于胸、掌控全局的微笑:“善。虑事周详,正该如此。那便依文若、奉孝之言。文若,”他看向荀彧,语气郑重,“起草回复诸表之诏令,以及后续一应文书往来、舆论引导之事,就全权劳你费心主持了。言辞务必恳切谦卑,推辞之意,要表达得淋漓尽致,态度则需坚决,不容置疑。”
“彧,领命!”荀彧深深一揖,接下了这个至关重要且极其繁琐的任务。
“至于奉孝你……”刘湛的目光转向正偷偷用脚尖拨弄酒坛的郭嘉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,“你心思活络,消息灵通。替孤去……嗯,多走走,多看看。探探几位老将军,他们的真实口风和军中普遍情绪。另外,也留意一下……许都那边,”他话语中的“许都”,自然指的是那位形同虚设、却依然代表着汉室最后法统的汉献帝刘协以及其身边的残余势力,“看看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,或者……‘表示’。”
郭嘉心领神会,立刻站起身,脸上挂着“我懂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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