足了他面子。他眼中那惯有的睥睨与冷傲,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与波动,但长久以来因貌丑而形成的自我保护外壳,让他迅速将这丝波动压下,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略显疏离的傲然神色。
“松,貌丑才疏,形同侏儒,实乃蒲柳之姿,朽木之质,不敢当魏公如此厚礼,如此盛赞。” 张松嘴上说着自谦之词,腰板却挺得笔直,并未因对方的礼遇而显出受宠若惊的媚态,“松此次冒昧前来,非为他事。实因在蜀中,久闻魏公扫荡群雄,匡扶社稷,仁德布于四方,威名震于寰宇。仰慕之心,如江河奔海。更不忍见益州百万百姓,久困于闇弱昏主之下,饱受内忧外患之苦,故特不避斧钺,冒死前来,欲献图于明公!”
他开门见山,没有丝毫寒暄赘言,直接捧起了那个一直小心抱在怀中的锦缎木匣,置于身前的紫檀木小案上,动作郑重地解开锦缎,打开铜扣,掀开匣盖。里面赫然是一卷用不知名兽骨为轴、以上好益州细绢精心绘制的卷轴,隐隐散发出墨香与绢帛特有的气味。
张松将地图取出,并未完全展开,只是小心翼翼地展开大约三分之一的篇幅,只见绢帛之上,用极其精细的笔触、不同的色彩,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山川、河流、城池、关隘、道路、险要。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之上,声音洪亮而清晰,如同在讲堂上授课一般,开始讲解:
“魏公,诸位先生请看,”他的目光扫过刘湛、诸葛亮、郭嘉、荀衍,带着一种展示珍宝般的自豪,“此乃松耗费数年心血,足迹遍及巴山蜀水,多方考证,精心绘制之西川地理图本!其上,不仅详注益州全境之山川险要、府库钱粮积聚之地、各处兵力屯驻之多寡,更将东西南北各处关键关隘守将之性情能力、出身背景、政治倾向,蜀中各大世家大族之立场态度、彼此关系,乃至许多不为人知、可绕开主要关隘、通往成都平原的捷径小路、险峻栈道,皆一一核实标明!”
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而准确地移动,如同一位熟练的将军在沙盘上推演:“譬如,由我荆州入川,首要门户乃是巴郡的扞关、以及垫江一线。此地守将乃巴郡太守严颜,此人虽年近六旬,须发皆白,然性如烈火,忠勇善战,惯使长刀,在军中颇有威望。然其人性刚直,对刘璋宠信宵小、赏罚不明亦非毫无怨言,尤其与刘璋身边近臣王累、张任等多有龃龉……若能善加利用,或可不战而下此关。”
“再往西,有涪水关、绵竹关,此乃成都东北屏障……守将分别为……”“成都以北,有葭萌关,地势险要,如今由刘备率其残部驻扎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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