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坐于主位之上,目光开合之间,精光闪烁,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仪与深沉,绝非寻常纨绔子弟可比。他仔细地、逐字逐句地阅读了刘备那封言辞恳切、甚至带着几分悲壮气息的亲笔信。信中,刘备痛陈刘湛“名为汉相,实为汉贼”,挟持天子,荼毒百姓,若让其全据荆州,则“江东危如累卵,覆巢之下无完卵”,最后恳请孙权“念及昔日同盟之谊,兴仁义之师,共戮国贼,以安汉室江山,保境安民”。
吴侯府议事大堂内,气氛同样凝重而充满分歧。以张昭、顾雍、秦松等为首的一派文臣元老,大多主张持重谨慎,认为刘湛势大,已定北方,携百万之众南下,不可轻易与之开战,锋芒正盛。他们主张不如趁其与刘备相争于江夏,江东应抓紧时间巩固内部防务,整饬武备,甚至可派遣使者,向刘湛示好,争取一个有利的外部环境,至少避免引火烧身。张昭更是直言:“曹公豺虎也,挟天子以征四方,动以朝廷为辞,今日拒之,事更不顺。且将军大势可以拒操者,长江也。今操得荆州,奄有其地,刘表治水军,蒙冲斗舰,乃以千数,操悉浮以沿江,兼有步兵,水陆俱下,此为长江之险,已与我共之矣。而势力众寡,又不可论。愚谓大计不如迎之。”
而以周瑜、程普、黄盖、韩当等为首的一派武将及少壮派将领,则力主联合刘备,坚决抗御刘湛。他们认为长江天险依然可恃,刘湛北方士卒不习水战,水土不服,乃兵家大忌,正是破敌良机。周瑜更是态度鲜明,信心十足。
双方在堂上争论不休,面红耳赤。而鲁肃带回来的刘湛那强硬傲慢、视江东如无物的态度,以及近日江北魏军援军抵达后反而“示弱”的诡异举动,还有那通过不同渠道隐约传到江东的、关于刘湛给孙权许以高官厚禄的“密信”流言,更是让这场决定江东命运的战略争论,充满了复杂的不确定性和猜疑的阴影。
孙权高坐堂上,碧色的眼眸深处,亦是矛盾重重,波澜起伏。他既不甘心坐视刘湛吞并荆州,全取长江之利,从此将刀锋直接悬于江东头顶,这不符合他开拓进取的雄心,也违背其父兄奠定基业的初衷;但另一方面,与如此强大的魏军正面开战,风险巨大,一旦失利,江东基业可能毁于一旦,这又让他心存畏惧,难以决断;更深层次的,是他对刘备这个素有“英雄”之名、善于笼络人心的客将,充满了天然的、难以消除的猜忌和防备,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。
就在孙权眉头紧锁,举棋不定,倾向于再观望片刻之际,位列武官之首的周瑜,毅然站了出来。他姿质风流,仪容秀丽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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