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灯光下,他那枯瘦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但眼神却比刚才更加幽深。他捻着下颌几根稀疏的胡须,用他那特有的、分析利弊的冰冷语调缓缓说道:
“奉孝所言,直指核心。许攸此人,性情贪鄙而自傲,在袁绍处受排挤、受辱,愤而叛逃,此行为本身,合乎其性格逻辑,有其合理性。而其所献之策——袭击乌巢,焚其粮草,此乃兵法正道,直击敌军要害,若成功,确能收到奇效,亦合乎用兵之理。故此计最为阴险毒辣之处,便在于此——其真伪难辨,诱惑力极大。”
他微微停顿,目光扫过刘湛和郭嘉,继续道,语气更加凝重:“若我等信以为真,认为此乃天赐良机,毫不犹豫派重兵前往乌巢,则必中其埋伏,精锐尽丧,元气大伤。若我等因疑心过重,对此策置之不理,万一……万一此乃许攸真降,所献亦是真策,则我等坐失此千载难逢之破敌良机,必将遗恨千古,追悔莫及。彼等,正是要让我等陷入这两难之境,进退维谷。”
刘湛坐回主位,身体微微后靠,手指无意识地、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铺着兽皮的扶手。他深知,在原本的历史时空线上,官渡之战的决定性转折,确实就在于曹操采纳了许攸之策,奇袭乌巢,焚烧粮草。但此一时,彼一时!自己穿越而来,已然改变了太多历史轨迹,占据了关中,拥有了不同于曹操的势力和处境。眼前的这个“许攸叛逃”,出现的时机、方式,以及郭嘉、贾诩指出的诸多疑点,都让这看似天赐良机的背后,充满了太多令人不安的陷阱气息。这极有可能是一个针对自己、精心设计的、升级版的反间计!目的就是利用自己对历史“先知”的潜在心理,诱使他派出手中最精锐的力量,自投罗网,葬送在乌巢!
“奉孝,文和,你们的分析,切中要害。”刘湛终于开口,声音沉稳,带着决断前的最后确认,“那么,依你们之见,我们当下该如何应对?难道要因为怀疑,就真的对此置之不理,错失可能的战机?还是说……我们可以反过来,利用他们设下的这个局?”
“将计就计!”郭嘉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,眼中闪烁着如同狐狸看到猎物落入陷阱般的兴奋与危险的光芒,“他们不是处心积虑地想让我们去乌巢吗?那咱们就去!大大方方地去!不过,”他话锋一转,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,“去的可不是咱们真正的主力精锐,而是一支看起来像模像样的‘疑兵’!要大张旗鼓,装作完全中计的样子,派出一支规模不小、旗帜鲜明的队伍,浩浩荡荡,煞有介事地杀奔乌巢方向!要让袁绍的探子看得清清楚楚,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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