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手里依旧习惯性地捏着那个银质小酒壶,看似随意地挑起话题,“依你之前所言,如今那潼关守将,是叫胡才?此人是李傕的铁杆心腹,还是郭汜的旧部?抑或是……两边都沾点边?”
贾诩眼皮微抬,瞥了郭嘉一眼,对他的意图心知肚明,语气依旧平淡无波,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:“胡才?不过是棵随风倒的墙头草罢了。此人原是董卓女婿牛辅麾下的一名都尉,有些勇力,但地位不高。董卓死后,西凉军群龙无首,他先是随波逐流投靠了势大的李傕,李傕败象显露时,又见风使舵,暗中与郭汜眉来眼去。可惜,无论李傕还是郭汜,都知其品性,并未真正予以重用,只因潼关位置紧要,一时无人可派,才让他捡了个便宜,暂守此关。李郭二人彻底反目,杀得你死我活,更无人顾及他这远在门户的守将,他倒也乐得逍遥,关起门来做他的土皇帝。”他顿了顿,精准地点评道,“总而言之,此人性情,勇武有余,而智谋不足,且……贪财好利,雁过拔毛,麾下军纪也因此颇为涣散,勒索商旅、克扣军饷乃是常事。”
“哦?贪财好利?”郭嘉眼睛顿时一亮,如同嗅到了鱼腥味的猫,脸上露出了那种发现猎物弱点的兴奋神情,“嘿嘿,这可是个‘好’毛病!比那些一根筋、油盐不进的硬骨头可爱多了,至少……有缝可钻哪!”
刘湛在一旁静静地听着,心中已然有数。潼关作为进入关中的东大门,扼崤函之险,卡在黄河峡谷与崤山山脉之间,地势之险要,堪称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。若守将是李傕或郭汜的死忠之辈,抱定与关隘共存亡的决心,拼死抵抗,那么即便己方兵力占优,想要强行攻克,也必然要付出尸山血海般的惨重代价,而且耗时日久,极易贻误勤王战机,甚至可能被后来者渔翁得利。但如今守将是胡才这等有明显性格缺陷、首鼠两端之人,那么事情就有了转圜的余地,便可尝试智取,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这座雄关。
数日后,大军一路跋涉,终于抵达了崤山山脉东麓。地势陡然变得更加险峻,队伍穿行在蜿蜒的山谷之间,连风都似乎带上了山石的冷硬。远远地,当先头部队转过一个巨大的山坳时,那道如同沉睡的巨龙脊背般、带着亘古苍凉气息横亘在天际的雄关轮廓,便猛地撞入了所有人的视野——潼关!
它并非孤零零的一座城楼,而是巧妙地扼守在峡谷最为狭窄、湍急的黄河拐弯处。北面,是浊浪滔滔、如同天堑般的黄河,河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,发出沉闷的轰响;南面,是连绵起伏、陡峭难攀的崤山山脉,如同天然的屏障。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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