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,议事厅内众将议论纷纷,文官谋士们也各抒己见。有激进的年轻将领附和周仓,主张迎头痛击,打出豫州军的威风;也有持重的官员支持徐晃、文聘的意见,认为应该谨慎行事,依托防御工事,消耗敌军;还有人担忧后方各郡县在此压力下是否稳当,粮草转运能否跟上……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,气氛热烈而紧绷。
刘湛始终凝神静听,面色沉静如水,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,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,始终未曾离开沙盘上那不断向北延伸的红色标记。袁术的倾力来攻,确实带来了自他立足颍川以来最为空前的压力。豫州军经过近一年的整编扩充,虽有徐晃带来的千余精锐、文聘初步拉起的舟师骨架,以及周仓等老营底子,但毕竟成军时间尚短,大规模、高强度的野战经验相对缺乏,各部队之间的默契也需要战火淬炼。而袁术军,尽管内部因仓促称帝而必然存在各种矛盾,战力也必然参差不齐,但其数量占据明显优势,且张勋、桥蕤等人也确是经历过战阵的将领,绝非庸碌无能之辈。
就在争论声稍稍平息,众人目光再次聚焦于刘湛,等待他最终决断时,一直安静坐在侧席、仿佛神游天外的郭嘉,轻轻摇晃着他那柄几乎从不离手的、用上好白鹤羽毛制成的羽扇,忽然悠悠开口。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:
“诸公所议,皆有道理。然,嘉以为,诸位或许过于看重袁术军表面的‘势大’了。”他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诮的弧度,“袁公路此人,志大才疏,色厉内荏,此番称帝,实乃利令智昏,自绝于天下!其军虽众,然名不正,则言不顺,将士岂能真心效死?不过迫于威势,或为粮饷耳。一旦受挫,军心必散!再者,其劳师远征,从淮南、南阳至我颍川,补给线漫长脆弱,如同伸得过长的脖颈。而其内部,因仓促称帝,利益分配不均,各方势力暗流涌动,岂是铁板一块?”
他站起身,缓步走到沙盘前,羽扇虚点着代表袁术军的那片红色,“故此,此战之关键,不在于一城一地之得失,甚至不在于初期杀伤多少敌军。而在于——如何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,巧妙地‘耗’!耗尽敌军初期的锐气,‘耗’干他们千里转运而来的粮草,‘耗’到他们内部矛盾滋生,军心浮动!然后,抓住那稍纵即逝的破绽,集中全力,一击致命!毕其功于一役!” 他的话语,如同拨云见日,瞬间将众人的思维从具体的战术选择,提升到了战略层面的较量。
刘湛微微颔首,郭嘉这番高屋建瓴的分析,完全说到了他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