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庚回了一趟窝棚,重新推出自己的那辆洋车,在浔河码头赶趟儿赚钱。
赚钱是其一,更重要的是,他要继续为【车夫】这个职业肝经验。
百业书在身,多个行当的天赋累积起来,层层叠加,那才是真正的安身立命之本,才是能在这吃人的世道里挺直腰杆的底气。
只是,如今的光景,与往日已是天差地别。
车子悠悠地滑上浔河码头的青石板路,码头上扛活的龙王会脚夫,拉车的车行车夫,看见秦庚的车过来,都远远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,恭恭敬敬打着招呼。
“五爷,今儿个出车呐!”
“五爷,抽袋烟不?”
至于赶趟儿,那就更是热烈。
从南城到北城,从西城到东城,无论是哪个地界的车夫,只要在街面上碰见了秦庚,都碰面就停下脚,喊上一声“五爷”。
那称呼里,有敬,有畏。
秦庚也不拿架子,该点头点头,该应声应声,偶尔碰上熟人,还会停下来聊上两句。
不过秦庚也知道,这些都是虚的。
真正的根基,还是在于自身的实力。
若是没了本事,除了窝棚的长辈,其他人立马就踩上来了。
冬日的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上,没什么暖意。
秦庚刚在码头拉完一趟活儿,正靠着车把歇脚,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从刚靠岸的客船舷梯上走了下来。
金发碧眼,正是那个洋人医生,李是真。
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,隔着老远,秦庚就闻到他身上飘来一股子浓重的水腥味。
那是江水的咸腥,里头还夹杂着鱼虾的腥气,只有常年在水上漂泊的渔民身上,才会有这种独特的味道。
“嘿,秦!”
李是真也瞧见了他,眼睛一亮,径直走了过来。
秦庚站直了身子,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:“李大夫,又见面了。”
“哈哈,介个就似缘分。”
李是真摆着手,操着那口流利的津门话:“送我回医馆吧,还是之前那地方。”
“得嘞,您坐稳。”
秦庚一甩毛巾,麻利地拉起车。
洋车在青石板路上跑得又快又稳。
李是真似乎是出了一趟远门,兴致很高,坐在车上话依旧很多,絮絮叨叨地讲着些津门最近的趣闻。
秦庚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,心思却在别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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