洋车在码头外的广场上排成了几条长龙,井然有序。
按照规矩,各家的头车都得是镇得住场面的。
其他几家的头车,那是清一色三四十岁的糙汉子,一脸横肉,胳膊上跑马,那是岁数和资历熬出来的地位。
唯独城南这边,排在最前头“头车”位置的,是个二十不到的半大小子,胡茬都刚冒出来。
秦庚。
自从上次一拳轰杀陈三皮立棍之后,徐金窝棚和马村窝棚的车夫们便立下了不成文的规矩——只要秦庚出车,这头车的位置,雷打不动就是他的。
秦庚若是不开张,后面的兄弟谁也不敢抢先接客。
这叫排面,也叫规矩。
秦庚扶着车把,身姿笔挺如松,静静地望着江面。
周围其他窝棚的车夫们,目光时不时往这边瞟,眼神里满是敬畏和羡慕。
“那就是五哥?看着真年轻啊。”
“年轻?你没见那天那一拳,啧啧,陈三皮那种狠人,胸口都被打塌了。”
“头车一响,黄金万两,这位置人家坐得稳。”
而在秦庚身后,马村窝棚和陈金窝棚的车夫们正聚在一块儿,唾沫横飞地聊着晌午那档子事。
马来福靠在车轮上,一脸的不屑,对周围人显摆道:“要我说,小五儿那是真没毛病!对付林把头这种欺软怕硬的渣滓,就得这么干!要么你好酒好肉把他喂饱了,要么你就隔三差五亮亮拳头震慑一番。至于那什么龙王会,我就说是那牙人瞎咋呼!”
说到这儿,马来福眼珠子一转,看向旁边一脸憨厚相的李狗,坏笑道:“为啥说瞎咋呼呢,因为今儿晌午那牙人,也来马村窝棚了,说咱们李狗子的八字跟那江小姐也合呢!这小子差点就答应了呢。”
“噗——”
“哈哈哈哈!”
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。
李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,脖子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,梗着脖子辩解道:“笑嘛笑!那……那一千块大洋呢!换你们谁不动心?啊?谁不动心?”
徐春在一旁磕着烟袋锅子,乐呵呵地调侃:“呦,动心了?那狗子你咋最后没答应呢?那可是龙王会的乘龙快婿。”
“哼!”
李狗哼哧了两声,挺了挺那并不宽厚的胸膛,大声说道:“我想了想,咱虽然穷,但还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!凭自己双手吃饭,心里踏实!吃软饭那是本事,可吃死人软饭……那是断脊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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