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画面猛地收缩、汇聚、凝结,像宇宙坍缩成奇点,最终炸开成最后一个场景:
病房的镜子前。
陆见野刚刚苏醒,身体虚弱得无法站立。秦守正扶着他,一只手揽着他的肩,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肘,像一个真正关心儿子的父亲。他们一起看向墙上的镜子——一面很大的落地镜,边缘是银色的金属框,镜面一尘不染。
镜中的陆见野,脸色苍白如鬼,眼神迷茫得像刚从一个世界跌入另一个世界。实验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,露出锁骨和瘦削的肩膀。他看起来那么小,那么脆弱,像一件精美的、易碎的瓷器。
但他的眼睛——
左眼是正常的黑色,瞳孔因为虚弱而微微扩大。
右眼,瞳孔深处,有一点金色。不是明显的光,不是覆盖整个虹膜的颜色,是深埋在黑暗底层的,像矿脉深处的一粒原生金,像深海鱼发光的器官,只有在特定角度、特定光线下才能隐约看见——此刻,病房的灯光恰好照出了它。
秦守正对着镜子里的儿子微笑。
那是一个满足的、骄傲的、近乎痴迷的微笑。
“现在,”他说,声音温柔得像真正的父亲在给孩子讲述童话,“你有两个妈妈了。”
他的手按在陆见野肩上,微微用力。
“一个给了你生命。”他顿了顿,视线移向镜子深处,仿佛能穿透玻璃,看见那个深埋在儿子瞳孔底层的金色光点,“一个给了你……成神的基础。”
镜子突然碎裂。
不是物理碎裂,是记忆的碎裂。像一面承受了太多真相的玻璃,终于到达极限,裂纹从中心辐射开来,蛛网般蔓延,将镜中的影像切割成无数碎片。每一片碎片里,都映着秦守正那张微笑的脸,和陆见野那只藏着金色的眼睛。
陆见野被抛出记忆洪流。
像溺水者被浪头拍回岸边,他跌回现实,跌回记忆坟场冰冷的、哭泣的晶体地面。膝盖撞击地面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,但他没有站起来,而是弯腰,开始呕吐。
不是吐出食物。
是淡金色的液体。
黏稠的,温热的,发着微弱金光的液体。从他喉咙深处涌出来,从他食道里逆流而上,从他嘴里喷涌而出,滴在地上,渗进晶体的缝隙。每一滴都在发光,像融化的金属,像液态的阳光,像某种有生命的、被强行排出体外的异物。
他吐了很久。
吐到胃部痉挛如刀绞,吐到喉咙被酸液灼伤出血,吐到整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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