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液体在管子里微微晃动,倒映着天花板的光,像一只沉睡的眼睛在眼皮下转动。
“我不知道是谁偷走了它,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幅画里,更不知道是谁把画送进了画廊。”秦守正的声音低了下去,“但事实是,那幅引发了一连串死亡和疯狂的《悲鸣》,它的核心成分,是你三年前排出的情绪排泄物。那些让你痛苦到无法承受的东西,被提纯、被封装、被变成了一件……艺术品。”
陆见野感到胃部一阵剧烈的痉挛。他弯下腰,干呕了几声,但什么也没吐出来,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。
排泄物。
废物。
毒源。
这些词在他脑海里旋转、碰撞、炸裂。他想起画廊里第一次看见《悲鸣》时,那种莫名的、针刺般的熟悉感;想起触碰画框时,掌心传来的微弱温热;想起所有那些因此崩溃的人,他们扭曲的脸,他们破碎的哭声。
原来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影子杀人。
“现在你明白了吗?”秦守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穿过厚厚的玻璃,“你不是受害者,陆见野。你是源头。是这场瘟疫的零号病人。是所有那些眼泪的——最初的泉眼。”
房间里陷入死寂。
只有曲面屏上的数据流还在无声滚动,那些红黄蓝绿的光点闪烁明灭,像这座城市八千万人起伏的情绪呼吸,像一片由喜怒哀乐构成的、无边无际的海洋。陆见野看着屏幕,突然意识到那些光点中,有多少颗是因为他而黯淡的?有多少条生命轨迹,因为他三年前排出的那点“废物”而永久偏离了轨道?
他缓缓站起身。腿有些软,肌肉在颤抖,但他撑住了,手指按在桌面上,指节泛白。
“你要去哪?”秦守正问,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急切——不是愤怒,不是命令,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挽留。
“离开。”
“然后呢?去找陈砚秋?去找那些收集‘零号样本’的人?”秦守正的声音绷紧了,像过度拉伸的弦,“你以为他们想做什么?他们把那些样本叫做‘初泪’、‘初怒’、‘初惧’……他们是在收集人类情绪的原始模板!而你,陆见野,你就是那个模板本身!是所有那些样本的——”
“那就让他们来找我。”陆见野打断他,声音冰冷得像刚从冻土里挖出来的石头。
他拉开门,走进走廊。脚步一开始很慢,沉重,像踩在泥沼里。然后越来越快,越来越快,最后几乎是奔跑。木地板在脚下发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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