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铭没有吃这些东西,反而是拿出自己备的干粮。
就着冷水慢嚼。
耳畔尽是碗箸磕碰声,夹着零碎叹息。
“第七题神仙也算不出来吧……”
“粮价折换分明是连环套……”
焦灼随暮色漫进号巷。
顾铭咽下最后一口饼。
拉过毛毯裹紧身子,和衣蜷上板铺,沉沉睡去。
贡院深处。
公房烛火通明。
几个考官围在一起看着算学卷,眉头锁成川字。
“商队复息折铜钱。粮仓堆垛换粟米——这题着实有些难度。”
“下官自己来做,恐怕也没有把握全对。”
“比我们那届要难多了。”
烛光映着旁边廉俊来紧绷的下颌。
他掐着掌心摇头:
“乡试本就是应该拔擢干才,去年江西道旱灾发救济粮,多少官员因为这下狱?“
“一个七品县令连粮折都算不清,生生被胥吏吞掉三千石!”
曾一石指尖叩在案上,“啪”一声脆响:
“廉按察说得是,上月我处置的漕运司书吏,便因上官算学疏漏,竟敢虚报纤夫数,贪墨整条赣江的力役银!”
解熹的白须在光里抖动,没有接话,但表情明显也是赞同二人的说法。
烛泪堆满铜盏,曾一石揉着额角起身:
“难便难吧,总好过选出批不通庶务的呆子!”
......
次日清晨,冷风灌进号舍。
顾铭裹紧夹袍,看着墨块在砚池里化开。
新的一天开始了。
今天考策论与律法。
这两科皆是他的强项。
很快,小吏便将题卷发放到位。
顾铭裁开封纸抽出策论看了起来。
“如何开源节流,富国惠民?”
很主流的题目。
顾铭盯着这十个字。
笔尖悬在草稿上方。迟迟未落。
他在思考从哪个角度切入为好。
思索半晌,他在草稿上写下三个标题:
“重农扬商。固本培元。”
“整饬盐铁。官营专利。”
“裁汰冗员。节用安民。”
这三个方向都十分稳妥,堪称四平八稳。
不过顾铭突然想起了金山学宫的沈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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