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随即转向赵野:“赵卿,你代朕去处理。好好问问双方,究竟是何诉求。”
赵野心领神会,皇帝这是要借他之手,好好敲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权贵子弟。
他当即拱手:“臣自幼熟读圣贤之书,最懂循循善诱之道。领旨!”
说罢,转身大步走下城楼。
张茂则高声宣谕。
“上谕:着殿中侍御史赵野,代朕倾听诸生谏言。”
“待朕明了是非曲直,再作圣裁!”
吕惠卿等新党官员闻言,皆面露不满,觉得皇帝对赵野的偏袒实在太过明显。
王安石更是心中一沉,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:在皇帝心中,自己或许并非不可替代。
往日他总以为推行新法离不开自己,可官家近来的举动,分明透着别样的意味。
这个念头虽一闪而过,却在他心底投下了一道阴影。
不过他很快定下心神,只要明年新法初见成效,拿出实实在在的政绩,即便赵野再得圣心,也动摇不了他的地位。
城楼下,各州考生见是赵野前来问话,无不喜形于色,这分明是皇帝在为他们撑腰。
而太学、国子监的学生们却是一脸不屑,他们的父兄皆是朝中要员,新政推行岂能离得了他们?
赵野之前不过是侥幸诡辩罢了,而这次,他们手握“圣人道义”这张王牌,倒要看看赵野能奈他们何。
赵野来到双方中间,先面向寒门学子这边拱手一礼。
“本官奉旨,特来慰问诸位。”
寒门学子们见赵野身为天子近臣,竟先向他们行礼,无不感动,纷纷郑重还礼。
这一拜一还之间,他们更加确信:赵御史,绝没有错!
赵野直起身子,目光扫过那群衣着光鲜、神色倨傲的太学与国子监生员。
只一眼,便收回目光。
“刚才,我听闻有人拿家世讥讽尔等。”
赵野声音平淡,听不出喜怒。
“说你们是泥腿子,说你们身上有土腥味,说你们不配谈圣人。”
薛文定站在最前头,听到这话,拳头攥得发白,指甲陷进肉里,头垂得更低了。
身后的学子们也是一个个咬着牙,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那是羞愤,更是无奈。
赵野往前走了一步,视线在薛文定那张涨红的脸上停留片刻。
“被人指着鼻子骂,被人羞辱父母,尔等却只知低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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