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供销社的大门才刚开,赖三就扶着腰走了出来。
那姿势,俩腿有点并不拢,走起路来发飘,像是踩在棉花堆上。
但他那张因为宿醉还有些浮肿的脸上,却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彩。
那是“朝中有人”的嘚瑟劲儿。
他回到医院跟陆江河汇合时,陆江河正靠走廊上抽烟。
陆江河看着他那副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的样儿,忍不住调侃了一句。
“咋样三儿?雨姐这软饭,好吃吗?”
“昨晚没断尾求生吧?”
赖三老脸一红,却把胸脯拔得老高。
他甚至还刻意拽了拽衣领,露出了脖子上的一块紫红印记,嘿嘿一笑。
“哥,你说啥呢。”
“雨姐那是……那是真性情!那是拿我当亲人!”
“行了,那是你的福分。”
陆江河扔掉烟头,踩灭。
“既然成了雨姐的人,以后在县里办事腰杆子就得挺直了。”
“走,先和我去县里的新家看看。”
二人一路向西,穿过繁华的县中心,越走越荒凉。
城西这片以前是老工业区,后来废弃了不少。
王德发口中的那座小洋楼,就孤零零地立在一片枯黄的白桦林后面,周围几百米都没人烟。
车停在院门口。
这是一座两层的红砖小楼,带个大院子,围墙很高,上面还插着防贼的碎玻璃渣。
那碎玻璃渣在冬日的暖阳下折射出森冷的光,似乎在警告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人。
“哥,这地儿看着是真邪乎啊。”
赖三缩了缩脖子,刚才那股子因为雷春雨而挺直的腰杆子,这会儿又有点弯了。
“这墙头上咋还挂着破布条子呢,跟招魂幡似的。”
陆江河没理会赖三的絮叨,他伸手推了推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。
“吱嘎。”
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,沉寂许久的院落终于迎来了它的新主人。
“邪乎?那是心里有鬼的人才觉得邪乎。”
陆江河迈步走了进去,皮靴踩在枯草和积雪上,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。
“在我看来,这是块宝地。”
他环视了一圈。
院子够大,以后无论是扩建仓库还是搞露天晾晒都绰绰有余。
那栋红砖小楼虽然看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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