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清了清嗓子:“进来。”
司向东推门进来,脸上挂着淡定从容的表情,眼神却像探照灯似的,在司齐脸上、桌上、床上扫了一圈。
“干嘛呢?一个人傻乐。”
“没,看窗外的桂花树呢,今年开的似乎比往年要繁盛些。”司齐指指窗外,院子里的桂花树。
“嗯,今年不仅开的多些,也要香一些。”
桂花树的香气浓度会随着树龄增长而显著提升,老树的花香更浓郁持久。
司向东踱到窗边,假模假式地看了看那蔫头耷脑的文竹,话锋极其自然地一转,“下午去拿信了?读者又夸你了?”
“啊……就……普通来信。”司齐心里一咯噔,面上稳着。
“哦?哪儿的读者啊,这么热情,写这么厚?”司向东转过身,似笑非笑,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枕头——那底下还露着一点牛皮纸的角。
“就……天南地北的,都有。”
“是吗。”司向东在屋里唯一那把椅子上坐下,翘起二郎腿,手指在膝盖上敲着无形的鼓点,“我年轻那会儿,也收过读者来信。不过那都是杂志社转来的,信封里面就薄薄一张纸,哪有这么气派,用这么厚实的牛皮纸信封。啧啧,现在的读者,条件真好,信里还藏着土特产。”
司齐不吭声,拿起桌上掉了瓷的茶缸,假装喝水。
“说起来,”司向东仿佛忽然想起,“季羡霖先生,金绛先生,那都是做学问、搞文学的大家。给后辈回信,想必也是言之有物,提携有加。能得他们一字半句的指点,那可是了不得的福分。”
“二叔说得对。”司齐点头如捣蒜,心想您老别绕了,直说吧。
“我听说啊……”司向东压低声音,凑近些,带着分享秘密的神气,“有些老先生回信,不光说好听的,那批评起来,也是一针见血,丝毫不留情面。为的就是让年轻人知道天高地厚,踏实进步。这才是真爱护。”
“是,是,严师出高徒。”司齐继续点头。
“所以啊,”司向东终于图穷匕见,目光炯炯盯着司齐,“要是真收到了这样的信,可不能自己捂着。尤其是批评指正的地方,那才是金子!得拿出来,让长辈也帮你参详参详,看看怎么改,才能更上层楼。闭门造车要不得,你说是不是这个理?”
话说到这份上,司齐再装傻就不合适了。
他看着二叔那看似淡定、实则眼底小火苗蹭蹭直冒的样子,忽然有点想笑。
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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