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缭沉默不语,魏守白却已经按耐不住了。
他腾地一下站起身,脸色因激动而涨红,再也顾不得长幼之序,伸手指向东方易,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显得有些尖锐颤抖:“师兄!你……你这是一派胡言!纯属莽夫之见,只知逞匹夫之勇,全然不懂治国安邦的道理!”
东方易斜睨了他一眼,鼻腔里发出一声带着浓浓不屑的冷哼,身子向后微微一靠,摆出一副夏虫不可语冰的姿态,傲然道:“莽夫?哼!天下剑法,唯快不破! 开疆拓土,征服不臣,亦是此理!讲究的便是雷霆万钧,一击必杀,奠定胜局!”
“如今陛下明明已掌握绝对大势,天威所至,蛮夷俯首,正该是快刀斩乱麻,一举鼎定乾坤之时!他却偏偏要弯弯绕绕,去纠结那些什么识字、编户、种地的小势,扭扭捏捏,定个什么三年之期,这不是优柔寡断是什么?”
“不是太过小气,缺乏雄主吞并八荒的气魄,又是什么?” 他特意在小气二字上加重了语气,眼神里的轻视毫不掩饰。
“你!” 魏守白被他这番强词夺理、似是而非的比喻气得浑身发抖,手指几乎要戳到东方易的鼻尖,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愤慨:“你懂什么?!你连何为真正的大势,何为关乎长远根基的小势都分不清楚,也敢在此大放厥词,妄议国策,诋毁圣聪?!”
东方易的脸色瞬间阴沉如铁。
他虽敬重老师,但对这个小师弟,尤其是如今一副官老爷做派,敢指着自己鼻子训斥的小师弟,早已心生不耐。
他缓缓站起身,挺拔的身躯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魏守白,声音冰冷,一字一顿:“魏守白,你便是这般与大师兄说话的?看来是当了几日典客,翅膀硬了,眼里便没了尊卑长幼!”
他活动了一下手腕,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吧声,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:“既然道理讲不通,辩不过,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去,手底下见真章!也让你好好回想一下,何为大师兄!看看是你的道理硬,还是我的拳头硬!”
他这话充满了威胁。
论武道修为,十个魏守白加起来也不是对手。
然而,出乎东方易意料的是,魏守白面对这赤裸裸的武力威胁,竟没有丝毫退缩之意,反而挺直了腰杆,眼中燃烧着某种比愤怒更炽热的东西。
那是士人对所效忠君主的绝对维护,是信念遭受玷污时迸发出的勇气。
他同样一字一顿,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东方易:“长幼之序,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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