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下午,急诊科的门诊都异常忙碌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钱斌总觉得排在周逸尘诊室门口的队伍,要比其他几个诊室长上一截。
甚至分诊台的护士,也总会有意无意地,把一些看起来病情复杂些的病人往这边领。
上午那场惊心动魄的抢救,还有周逸尘那近乎神乎其技的诊断,早就通过病人和家属们的嘴,一传十,十传百,在医院里悄悄传开了。
周逸尘对此仿佛毫无察觉。
他依旧靠在椅子上,神态从容。
望、闻、问、切,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,却又快得惊人。
钱斌就坐在他旁边,负责写病历,打下手,有时候也帮着做些简单的检查。
他的角色,从一个医生,彻底变成了一个学徒。
他看得无比仔细,把周逸尘的每一句话,每一个动作,都刻在脑子里。
他发现,周逸尘问诊,从来不问废话。
看似东拉西扯,问些家长里短,可往往下一秒,就能从病人的回答里抓住最关键的线索。
他查体的手法也很特别。
同样是按压腹部,钱斌学的是教科书上的标准流程,一板一眼。
而周逸尘的手指,却像长了眼睛一样,总能在最刁钻、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,找到病灶的反应点。
更让钱斌佩服的,是周逸尘的方子。
无论是西药还是中药,用量都极其精简,往往就那么一两种,却总能药到病除,直击要害。
这一下午,钱斌感觉自己像是被重新塞回了医学院,从头学起。
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理解了,老师们常挂在嘴边的“临床思维”,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。
那不是死记硬背的条条框框,而是一种艺术。
一种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,洞察真相的艺术。
临近下班时,诊室里走进来一位老大爷,捂着胸口,气喘吁吁。
“医生……我这心……慌得厉害,上不来气。”
周逸尘示意他坐下,伸出三根手指,搭在了老大爷的手腕上。
钱斌屏住呼吸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逸尘的手。
片刻后,周逸尘松开手,拿起笔,一边在处方笺上写着什么,一边头也不抬地对钱斌问道。
“你刚才也摸了脉,有什么感觉?”
钱斌愣了一下,赶紧回忆刚才帮着量血压时顺手搭脉的感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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