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幕之前。
“是谁?!究竟是谁害了朕的兄长?!”
这一声怒吼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撕裂而出,带着失序的颤音,在殿中回荡不休。
赵光义死死盯着天幕上翻涌不息的弹幕,那一行行冷漠、犀利、毫不留情的文字。
这如同一柄柄看不见的利刃,精准无误地扎进他最不愿触碰的地方。
一瞬间,他只觉天地旋转,耳边嗡鸣不断。
胸腔好似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,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那不是单纯的愤怒。
而是一种被当众揭开伤疤、撕去遮羞布的羞恼与恐慌。
他猛然起身,衣袍翻动,面色由青转白,又迅速涨得通红,怒声咆哮道:
“朕效仿唐太宗,那是出于敬仰!朕敬其雄才大略、开创盛世!”
“尔等竟敢妄言朕连给他提鞋都不配?!真是放肆!”
“朕乃一国之君,受命于天,岂容你们这般羞辱!”
话语越说越急,语调愈发凌乱,早已失去了帝王应有的从容与分寸。
那种近乎歇斯底里的辩解,更像是在向旁人解释,又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。
可越是如此,越显得底气不足。
若非心中有鬼,又怎会被几句直指要害的评价逼到这般境地?
若他真具备李世民那种临危不乱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,又怎会在高粱河畔——
面对局势稍有不利,便仓皇失措,弃军而逃!
甚至乘驴南返,将无数将士的性命与士气,一并抛在身后?!
那一幕,早已被历史定格,纵使他如何粉饰、如何掩盖,也终究成了无法洗刷的污点。
殿中一角,杨业静静站着。
他没有出声,也没有抬头,只是默然垂目,像一尊被岁月磨损了棱角的石像。
那些弹幕中的议论、指责与惋惜,于他而言,并不陌生。
他终究曾是北汉之臣。
这个身份,像一道无形的烙印,自北汉覆灭那一刻起,便深深刻在了他的身上。
哪怕他毅然归宋,哪怕他在边关浴血奋战、屡立战功——
将一生最锋利的时光都奉献给了大宋的疆土,可在这座朝堂之中,他始终是个“后来者”。
一个需要被反复审视、被反复提防的外人。
多年征战,换不来彻底的信任;数次以命相搏,也填不平那道始终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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