滤油机的新想法;胡小满和姑娘们挤在车厢里,传看露西寄来的巴黎照片,指着铁塔上的尖顶说要绣成“带刺的油菜花”。
刚进村口,就见织布学堂的烟囱冒着烟,新盖的青砖瓦房亮闪闪的,门口挂着皮埃尔拍的照片——有二丫在府城讲课的样子,有姑娘们围着缝纫机的笑脸,最显眼的是张放大的“拾麦图”,刘大爷的手在照片里像真的能摸到麦粒。
“这都是陈老师弄的,”石头指着照片墙,“他说要让来学手艺的人,一进门就知道咱的绣活能走多远。”
二丫刚放下行李,就被王媳妇拉到织布间。新织布机转得正欢,织出的粗布带着靛蓝的花纹,上面还织着细小的麦穗图案。“这是俺们琢磨的新花样,”王媳妇笑得嘴都合不拢,“上海洋行的人来看过了,说要订一百匹做旗袍面子。”
周胜的油坊也添了新动静。电动滤油机“嗡嗡”转着,比老机器快了十倍,金黄的菜籽油顺着管道流进油罐,清亮得能照见人影。“这铁家伙真中用,”他擦着油罐上的铜阀,“王掌柜说要帮咱联系火车运油,以后咱的油能顺着铁轨跑到府城,跑到上海。”
傍晚的绣坊挤满了人。二丫把巴黎铁塔的样稿铺在长桌上,姑娘们围着看,手指在布上比划着怎么下针。“塔尖得用金线,”二丫指着图纸,“像咱插在油坊顶的红旗尖;塔身的钢梁要用银灰线,绣出交叉的纹路,就像咱编的篱笆。”
皮埃尔举着相机在人群里穿梭,忽然对着墙角喊:“刘大爷,您也来一张!”刘大爷正蹲在地上捡线头,闻言直摆手,手里的线头却被二丫抢过来,往铁塔样稿的塔基上一摆:“正好!用这线头绣地基,带着咱村的土气,铁塔才站得稳。”
夜深了,绣坊的灯还亮着。二丫在绣铁塔的第一层横梁,周胜坐在旁边给她理线,把银灰线缠成整齐的小团。“上海洋行又来信了,”他忽然说,“想让咱去开个绣品铺子,就在洋布行旁边。”
二丫的针顿了顿:“铺子得有人守,谁去?”
“石头想去,”周胜说,“他跟陈老师学了半年字,账也算得清。再说还有王掌柜照拂,出不了岔子。”他看着二丫绣的钢梁,“你要是想时不时去看看,咱就跟火车上的人搭个伴,坐火车去,当天就能来回。”
二丫没说话,只是把针脚绣得更密了。窗外的月光落在布上,铁塔的影子慢慢成形,塔尖的金线在暗处闪着光,像在往天上长。她忽然想起露西的话:“好的手艺就像桥,能把两个地方连起来。”现在她信了,这根银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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